粥酒凉

管好自己人人都是小班长

【良堂】戏(一发完)

字数5k+,结局是be的,自行避雷,以下内容,纯属捏造,如有雷同,纯属巧合,切勿上升,万分感谢。

PS:内容有引用歌曲‘探窗’的歌词,如有倾权联系删除



正文:



  

“听说了吗?周家流放路上遇到了流寇,死绝了!”

“可惜了了,当年周家何等风格光,不想竟遭小人陷害,被皇上流放,说是十年不得入京呢,现在倒好,直接灭门了。”

“唉!没灭门!说是周家那个浑小子的尸体不在,许是逃了。”

“怎地让周老将军那么善良勇猛的人去了,却是留那个他家那个混世小魔头?天天不干正事,斗鸡抓狗,曾经的周家是一去不返咯!”

“你俩胆子不小啊,青天白日讨论这个,也不怕掉脑袋!”

“......”

画面来到几日前的一偏僻小镇,这小镇最近新到了一家唱戏班子——郭家班,孟鹤堂是郭家班的台柱子,十里八乡都爱听孟小仙儿的戏,但郭家班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:任何一个城镇,只能唱十年,从老郭师父的师父那辈儿起,一直延续至今,从未变过。

昨儿夜里孟鹤堂刚歇下,就听到院子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,也是怕吵醒师父,孟鹤堂蹑手蹑脚打开院门,敲门的人已经晕了,浑身是血,遍体是伤,孟鹤堂没有多想,把这个看起来小自己四五岁的男孩带回了房间。

次日,周航醒来,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,回想着周家落败的经过,暗暗发誓,十年后他定要回京夺回属于他的一切,让陷害周家的人比他痛苦百倍千倍!

“师父我错了!师父我错了!师父......啊啊啊!疼!师父!”

“还知道疼!知道疼还敢乱带人回来!”

听到院子里的棍子闷声作响,周航知道定然是因为自己,也不躲躲藏藏,直接冲出房门,跪在孟鹤堂身旁,大声喊道:“师父!您收我为徒吧!我干什么都行!学什么都行!生旦净末丑,神仙老虎狗,擦桌子扫地,给您倒尿盆,给师娘奶孩子,都可以!”

这一嗓子,喊愣了郭班主,也喊愣了孟鹤堂,“噗嗤!”终是郭班主没忍住笑,“我瞧你衣着打扮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,这通体的伤痕又像是兵器所致,莫不是犯罪出逃?!”

不愧是郭班主,三两眼就瞧出周航的情况,原本想说谎的周航悻悻然到:“师父聪慧,航儿不及,不过航儿并非犯罪出逃,只是流放路上遭到暗杀,侥幸逃命,如今父母双亡,无处可去,望师父收留。”

“你家流放,按理说我不得收留你,却又心疼你尚且年幼,你且与我道来,姓甚名谁,家住何方,可有凭证,因何流放,因何受伤,如何出逃,若有半句虚言,定将你送入官府!”说完郭班主便扶起跪在地上的俩人。

“我姓周单字一个航,尚无小字,今年七岁,家住京都镇国将军周府,父亲乃是曾经的镇国将军,不想遭人陷害,锒铛入狱,而后全家被判流放,途经此镇之时,遭遇匪徒,欲取周家性命,航儿因着装死才得以偷生,嗯,航儿没有凭证,身上值钱的不值钱的都被抢走了,不过街上过两日应当可以听得一二。”周航的回答不卑不亢。

郭班主斟酌着不像假话,悄悄喊来大徒弟,让他这几日多多上街打听,是否确有其事,转头对面前的小儿说道:“我且信你,但即日起,你不得再用往日姓名,不再是周将军的遗孤,不再是周家公子,你可愿意?”

“单凭师父赐名!”回答铿锵有力,他的答案显而易见。

“就叫九良,九九归一的九,品行优良的良,如何?愿你长长久久,愿你性情温良。”

“九良谢过师父!”

从此郭家班多了一位小先生,据说年纪不大,偏偏性格沉稳,天赋极佳,人气甚至不输孟小仙儿。

“九良!你要的《千字文》我给你买来了!”孟鹤堂一进院门就高声喊道,九良慌张地看了一眼师父。让他不姓周?不报仇?做梦!但是这点小心思不能让师父知道,更不能拖累郭家班,毕竟是救命的恩情,总不好忘恩负义的。

郭班主看了一眼九良,最终还是走到他身旁,冷着脸说道:“你好学,我不拦你,即便十年后,你去科考,我亦不拦你,只是九良,你记住了,郭家班我是要守住的,你若惹事,莫说是郭家班的人。”话语很平静,但他们二人的心却不平静,只有孟鹤堂,傻傻的看着,也不知他俩在打什么哑迷。

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,只是九良再也不曾在人前看书,但私下却没少用功,有孟鹤堂替他打掩护,师父倒也没再发现过。

“九良,这上面的字,你都认得吗?你这么厉害啊!你可不可以和我讲讲啊?”

看着一脸求知欲的孟鹤堂,周九良给他念起了秦香莲的故事,“真可恶!抛妻弃子!这秦香莲也真真懦弱,若是我,我定跟他拼个你死我活!大不了同归于尽嘛!”

因着房间紧张,他二人一直住在同一间房,一起度过美好的青春期,一起从懵懵懂懂,到互相试探,到唇齿相依,再到彼此间的距离为负数,两人甚至熟悉到对方身上哪里有多少颗痣都一清二楚。或许是在郭家班的日子太安逸了,安逸到九良开始逐渐淡忘了仇恨,每天和孟鹤堂打打闹闹,好不快活。

老郭本以为日子这么安逸地过下去也就罢了,没曾想,今日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,他说他是来找周航的。

“我们这没有叫周航的,您找错地方了。”

“高叔。”九良一眼就认出来,面前这位不是旁人,正是他家因为探亲而逃过一劫的老管家。

“小少爷!你叫老奴好找啊!”老管家语气中多多少少有着怨气。

“是我的不是,今年我已经十七了,一转眼十年都过去了,您放心,我没忘。”说罢转身跪在了郭班主面前,“徒儿不孝!辜负了师父的养育之恩,今日起周九良退出郭家班,今生今世所作所为,与郭家班再无瓜葛,山高路远!师父您珍重!”随即便是三个响头。

随后周九良起身回房,收拾行囊,“你还会回来吗?”身后传来他每夜都能听到的声音,虽然都是带着哭腔,但是给他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,“会的,孟孟,你还在这里,等我,等我高中,等我报完仇,我就回来娶你。”

“好!我等你!”

目送周九良远去之后,老郭召集众弟子,商量着搬迁之事,孟鹤堂跪在一旁,哭着求着,希望师父再宽限几日,至少等到科考结束,至少等到京城放榜,终究老郭还是心疼这个他最疼爱的徒弟,同意等到放榜再搬迁。

等待的日子是难熬的,心里想着放榜后周九良就来娶他了,又好像没那么难熬了,终于京城放榜了,孟鹤堂早早就去打听,果然九良会是高中的!他那么厉害!那么刻苦!他是状元郎呢!

接到消息的孟鹤堂高高兴兴回到郭家班,好像明日就要出嫁一样,但是老郭却愁容惨淡,好像预料到了什么。

放榜的第一天,九良没有回来,许是刚接到圣旨,九良太过高兴,还没来得及,孟鹤堂这样想着。

放榜的第二天,九良没有回来,许是今日需要进宫面圣,九良没有时间安排,孟鹤堂这样想着。

放榜的第三天,九良没有回来,许是......,孟鹤堂也想不到原因了,老郭实在看不下去了,加之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,不忍孟鹤堂受伤,便强行带着他和郭家班搬迁了。

时间真是快,半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,孟鹤堂也逐渐恢复状态,依旧是人见人爱的孟小仙儿,依旧是郭家班的台柱子,在新镇子里,依旧是座无虚席。

“孟师兄!你瞧!台下那人!”刚从台上下场的小师弟,还没来得及卸妆,就匆匆跑向正准备化妆的孟鹤堂,孟鹤堂随着他指的方向瞧去,坐在正中央的正是失踪近一年的周九良。

“他旁边的女子,可真漂亮,他俩,真般配。”孟鹤堂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。

“我方才,听到同桌人叫他周侍郎,像是个官人?叫他身边的女子叫周......周大娘子。”

“我那场戏临时改了,我要唱‘秦香莲’,你去通知一下。”孟鹤堂的话语逐渐冷静,待他上场,周九良的神情明显的变了,他是看过水牌子的,这出为什么改成秦香莲,他是知道的,毕竟他是那个陈世美。

“台上这人,周侍郎认得?”同桌人发现了周九良的异常,问道。

“我......不认得。”看向后台探出头的郭班主,周九良如是说道。

同桌的人一脸谄媚地巴结着,说周娘子不愧是当今丞相嫡女,过真是貌若天仙,又说周侍郎一表人才,真真是郎才女貌,十分般配,台上的孟鹤堂稳了稳心神,终究还是完美收场,他不曾辜负师父的教诲,他不能砸了师父的招牌。

散场后孟鹤堂回到房间,抚摸着不远万里拖来的床,回忆当初,他抱着他,说他爱他,让他信他,不会负他,最终是被他哄到手,那夜是他们第一次,现在想来,他或许也是这样哄她的吧?

“孟师兄还真是勤奋,大晚上的还在练嗓子。”隔壁房的小师弟听到声音后翻了个身,继续睡死过去。

“他唱着他乡遇故知,一步一句是相思,台下人金榜正提名,不曾认台上旧相识;他说着洞房花烛时,众人贺佳人配才子,未听一句一叹戏里有情痴~”声音愈来愈小,最终被吞噬在深夜里。

“师父!不好了!不好了!孟师兄!自缢了!”“什么?!这傻孩子!我竟是没想到!”冲进孟鹤堂的房间,他的确是死了,脸上还扮着秦香莲,“哼!当初我就不该心软,收留那个小白眼狼!我可怜的孟儿,睡吧,睡着了就不痛了。”

时间倒退,周九良离开的那天,在离开郭家班赶往京城的路上,高管家让九良务必中榜,求娶丞相千金,“不行!我已经有心上人了!我答应报完仇就来娶他的!”周九良回答得坚决。

“航儿,你想好啊,你若是真心为他好,你就不应当把他卷进来,即便你是报仇之后再娶他,你就敢保证,丞相一家不会有像你我一样死里逃生的人回来找你报仇?你再心悦于他,也当克制,不然,你这是害他啊!”

“不,不,您让我想想,让我好好想想。”

想了一夜,也哭了一夜,最终周九良决定答应高管家,“你只当我是那个陈世美,来杀我好了,昨日或许我就不该对你有所承诺,早知有缘无分,当初就不该招惹你。”

天亮了,周九良收拾行囊再度出发,“高叔,您就送到这吧,剩下的路我知道该怎么走,定不辜负您老的期望,进了京难免有人认出你,我那时年纪尚小,您不用担心,还有,以后莫要叫我航儿了,周航已经死了,我叫周九良。”

“九良长大了,大将军也无憾了。”高管家拭去眼角的泪水,目送九良的离开。

放榜后,周九良不出意外的高中状元,进宫面圣。

“小民姓周,名九良,小字念堂,今年得中状元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“今年状元、榜眼、探花竟都这般年轻,想来是国家愈发富裕,人人得以有书可念。”皇上大喜,“恭喜吾皇!贺喜吾皇!”

“尔等想要些什么赏赐?”

“小民曾远远见过一位小姐,小民一见倾心,希望皇上做主。”周九良上前一步。

“哦?念堂看上了哪家姑娘?”皇上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,也是这样的意气风发,不免更喜欢这位状元郎。

“正是丞相府嫡女,说来惭愧,是九良高攀了。”说罢还悄悄瞄了一眼丞相。

“郎才女貌,朕觉得甚是般配啊,爱卿你觉得呢?”

“这,皇上您知道的,小女一直是家中的掌上明珠......”显然丞相不太看得上周九良这位状元郎。

“唉!无妨,朕封周爱卿为正四品,尚书吏部侍郎,黄金百两,府邸一座,庄户三家,门铺五间,如此爱卿可放心将女儿嫁与他了?”皇上一边说着一边捋着胡子,像是不促成这段姻缘誓不罢休的模样。

“如此微臣替小女谢皇上隆恩。”

“微臣谢皇上隆恩。”

周九良如愿娶到了美娇娘,洞房花烛夜却喝得酩酊大醉,叫人独守空房,为此两人大吵一架,却因是皇上赐婚,面上不得不装作夫妻和睦。

后来皇上准许周九良婚后休假,周九良偷偷回到那个小镇,郭家班已经搬走了,搬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。

周九良也曾找过,却是怎样也寻不得,后来听手下一位进言,发现了一位戏子唱戏一顶一的好,知道周侍郎好这口,上赶着过来告知。

抱着碰碰运气的态度,也就去了,不承想那位千金大小姐也随之而来,来就来吧,想来他的孟儿是不想再见到他了,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。

未曾想这一次居然真的找到了孟鹤堂,还暗骂他是陈世美,骂就骂吧,确实是负了他,后来得知孟鹤堂当晚自缢了之后,周九良就疯了。

是的他疯了,他把她毒哑,捆在房中,不允出门,杀掉了她身边所有的侍从,防止有人通风报信,对外宣称周娘子出门突感风疾,丞相夫人前来探望,他竟讲丞相夫人扣在府中,同时不分昼夜地寻找丞相谋反的证据,最终亲手将自己的岳丈送上刑场,每晚都来告知与她们母女二人,丞相府是如何日渐衰败,他要她亲眼看着她家破人亡。

在他报完父母的仇之后的一天夜里,给自己扮上了陈世美的行头,一边化着,一边喃喃自语:“不是说要来杀了我的呢,你自己怎的也这般懦弱?罢了罢了,我自己来找你吧,别担心,你的仇我也会报的。”随后也自缢在那天夜里。

周府下人得到命令,他们夫妻二人要去远行踏青,房间不必打扫,待两周后开窗通风即可,这几日下人们可回乡探亲,不必留在府里。

没曾想两周后打开房门,映入眼帘的竟是三具尸体,床上的二位一脸惊恐,是未曾瞑目的周大娘子,和紧紧抱着女儿的丞相夫人,而梁上悬着的,是陈世美扮相的周九良。

再后来啊,郭家班再无秦香莲,世间再无孟小仙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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